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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 隔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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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克服它。”刘珺冷冷地道。

“不行,我做不到……”我抿抿嘴唇,摆了一个小猫咪淋雨的委屈模样。

“堇儿,不知道在哨兵台上做是什么滋味。”刘珺戏谑地笑道,可他眸子里投过来的光芒格外严肃,俨然是认真的威胁。

哨兵台上?天哪,那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算了。我攥攥手心的热汗,咬咬牙就小心翼翼地往下爬,每挪动一步,腿脚软绵绵地无力,心里也忐忑不安,可刘珺倚靠在城墙边,都不转过头来看我。

还剩下三四个台阶,暗暗高兴,结果重心不稳,脚步踩空,直接掉下来,恰巧被刘珺飞速赶过来接住。

“蠢女人!”他几乎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,身上的怒气混合着兰香齐齐朝我打过来,吓得我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探出来。

最可恶的是,他将这份怒气发泄到骑马身上,拉着我跳上马鞍,也不检查我有没有抱紧他,就夹紧马腿,挥着鞭子,飞一般地冲出去。那速度实在太快,向来坐过山车无感的我却被这颠簸弄得胸口堵堵的,想吐出来但觉得很没礼貌。直至到了军营,将我抱下来,我才找个安静的地方,将晚上吃的全部吐出来,难受得很。

幽幽地,技艺生疏的琴声,如深秋的芭蕉雨,瓢泼进身体。这琴曲,不懂故事的人只听得埋在大海深处的愁苦随着阳光的蒸发坠入地面。可对于我来说,除了有些许由钢琴曲改编成古琴曲的不适之外,就只剩下痛,破碎的心一片片拼凑起来的剧痛,在过去的记忆的催化作用下,迅速蔓延成整个秋季的红枫,甚至延伸到梦里,无孔不入。

dash的墓葬在晚来枫里,是加拿大华裔捐助的一座墓园。每到秋季,一片片桃心红枫,胜过火葬场里的烈火,肆意地燃烧着,将进入墓园的泪水浇灭。

墓园附近的中式茶餐厅,我点了一杯冻『奶』茶,凝视着手腕上的紫『色』手链,不愿说话。

“jessica,都一年了,哥哥在天上也希望你放下。”darren穿了一套白『色』礼服,仍然脱不去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的傲气,轻声道。

“天上?人死了,意识会转化成什么,大家都不知道。”我冷笑道。

“jessica,不如我们换个医生吧?这一年来,你每周去doctor wang接受治疗,开了一大堆的镇定剂,也不见效果。”darren特意地用没有留下任何订婚钻戒痕迹的左手,将切成块状的牛排放置在我的盘里,轻声道。

“darren, 我约了牧师主持和dash的冥婚,你需要一起去吗?”我问道。

darren听后,拿着刀叉的手一阵颤抖,过了许久,苍白的脸颊上硬是浮起一丝苦笑,自嘲道:“真的很后悔,当初委托哥哥来照顾你。”

“darren,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忘却这份情愫,可是不能。”我取出一册红『色』日记本,递给darren。

darren仅仅是翻了第一页,就被日记本里dash典雅的钢笔字刺红了双眼。

第一页写着:和jessica分开的第一天,周六,天晴。jessica平时很爱睡觉,到了十二点还赖在床上看,可今天八点钟就来到我们初次见面的琴房。她没有吃早餐,拉了四个小时三十九分钟的大提琴,干呕了一阵,竟抱着大提琴合上了眼。她很贪凉,可身子明明瑟缩着怕冷。好想,好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,亲吻她肿得像核桃的小眼睛。但是我没有勇气推开琴房的门,躲在琴房窗户边的墙壁,给琴房的主人拨了电话,叮嘱她谎称请了钟点工来琴房打扫,看见jessica在睡觉,就盖了薄毯和点了一份鸡腿外卖。jessica,爱你却说不出口的滋味,比白血病的折磨还要疼痛。

“堇儿,堇儿……” 刘珺声声越发冷冽的气息,将我的思绪拉回了本不该任『性』地穿越过来的汉代。

我松开了刘珺的手,循着琴声一步一步地走近卫青的营帐。关于dash的记忆虽然尘封起来,可都在。一直都知道,自己为什么不再有当年心如刀绞的剧痛。

那是doctor wang做了手脚,骗我使用催眠术可以减轻夜不能寐的憔悴。其实,是借助催眠术和『药』物,与我的本能合作,将那颗因dash而跳动的心全部埋在冰雪之下。即便记忆完整,也只有绵延不断的伤悲。更何况,没有心的我在本能的驱使下,逃避了记忆。我拿doctor wang不遵守心理医生『操』守威胁过她,可她交出了dash珍藏的琴谱也找不回失去的心。大提琴试过,钢琴也试过,都失败。我放弃了,穿越到汉代之前还是找darren帮忙,将dash的琴谱用光影投『射』储存在了刻着i字母的紫『色』珠子上。

没想到,找回心的琴谱应该用古琴弹奏。很痛,很痛,dash怎么可以写如此充满秋天的味道的曲子。他的钢琴曲,一向是优雅的莫扎特风格,如漫步在云端,与跳着华尔兹的白鸟擦肩而过般心旷神怡。

“堇儿,堇儿……”刘珺烦躁的呼喊如这琴声中添加的嘈杂之音,被我极力地拨开。

他死死地拽着我的手,将我拖到卫青的营帐内,拔剑砍断卫青正在弹奏的古琴,一个散发着无尽的杀气的眼神驱逐了脸上写满惊讶和担忧之『色』的卫青。

“告诉本王,他的坟墓在哪儿,本王统统毁掉!”刘珺泛白的指节扣住我的脖子,眸子深处的寒潭冒起了一股戾气。

“放手吧,刘珺。”我轻声道,不挣扎也不闪躲,小眼睛里没有神采。如果dash还活着,刘珺或许有把握赢得我的心。可惜dash死了,带走了我的心。没有心,再多的爱填进去,也是空洞的。这个道理,刘珺比我还明白,所以他才抓狂。

他怔住了,只是停留了一瞬间的落寞,尔后像只暴怒的狮子,将我扔到床上,撕碎了我的衣裳,没有任何的前奏就进入我的身体,疯狂地撕咬我身体的每一个敏感部位,企图激起我的痛觉。可我像个木偶似的躺在那里,连眼泪都流不出。原来,心痛到尽头,会忽视身上的疼痛,最终爱哭的人想哭也哭不出来。于是乎,嘴角扯出一丝苦笑。

“这才是真正的你!”刘珺抽身而出,冷笑道,嗜血的眸子残留着一丝欲望,却偏过头,拂袖而去。

千『潮』汐,万『潮』汐,朝朝落落,不复当年柳依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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