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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6章 不速之客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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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盯着张伟的眼睛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符咒袋,\"你说你在砖厂看见灰眼睛?\"

张伟重重点头,喉结动了动:\"不止,我还听见...听见它们管领头的叫'阿婉'。\"

\"阿婉?\"爸爸突然出声。

他怀里的我被颠了下,却见他盯着佛店女人,眼神发直,\"苏婉?\"

佛店女人的手抖了下。

小娃娃\"哇\"地哭起来,她慌忙哄着,可目光却锁在爸爸脸上,像要把他刻进骨头里。

我后颈的胎记\"嗡\"地一跳,疼得我又掉眼泪。

爸爸低头亲我额头,可他的声音在抖:\"小涵别怕,爸爸在。\"

晓月的手指还在摩挲符咒袋。

她盯着张伟,眼神像要穿透他的皮肉,忽然皱起眉:\"你身上...有股子阴寒气。\"

张伟猛地抬头,额角的汗珠子\"啪嗒\"掉在地上:\"我知道,我昨晚...昨晚梦见有双灰手扒我窗户。\"他扯起袖子,胳膊上果然爬着道青紫色的印子,\"先生说这是警告,再查下去...再查下去我闺女就...\"

\"行了。\"老爷把朱砂剑插回剑鞘,\"今晚你住西厢房,明早跟我们去砖厂。\"他扫了眼佛店女人,\"至于你们——\"

\"我们走。\"佛店女人突然站起来,黄纸在她脚边\"刺啦\"烧穿。

她抱着小娃娃往门口走,经过张伟时顿了顿,低头冲他笑:\"你闺女...长得真像我家囡囡。\"

张伟猛地抖了下,像是被雷劈了。

他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墙角的炭盆,火星子\"噼啪\"溅在青石板上。

晓月盯着他的背影,符咒袋在她手里攥出个褶子。

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目光从张伟脸上移到他发颤的指尖,又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
后颈的胎记还在一跳一跳地疼,我蜷在爸爸怀里,能听见他心跳得像擂鼓。

晓月闭着眼时,屋里静得连炭盆里火星爆开的轻响都清晰。

张伟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,\"啪嗒\"、\"啪嗒\",和我抽鼻子的声音混在一起。

老爷的朱砂剑没入剑鞘时,金属摩擦声让我打了个哆嗦,爸爸的手立刻托住我后腰,掌心的温度渗进薄衫,像块焐热的玉。

\"我能感觉到他说的是真的。\"晓月的声音突然响起来,我被吓了一跳,抬头正撞进她漆黑的眼睛里。

她睫毛上还沾着刚才蹲在血渍旁时落的灰,指尖却稳稳攥着符咒袋,\"也许我们可以相信他一次。\"

张伟猛地松了口气,肩膀塌下去半截,差点栽倒在李明身上。

李明扶住他,低声骂了句\"没出息\",可眼眶也跟着红了——许是想起去年云南那回,他说张哥为引山鬼在林子里绕了整夜,裤脚全是血痕。

老爷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,剑穗在他腕子上晃出个小圈:\"行,那就加个人手。\"他转身扫过屋里众人,声音像敲在铜盆上,\"韩立、赵薇,你们带佛店这对夫妇去西郊砖厂外围盯着——\"

\"凭什么?\"韩立的枪托\"咚\"地砸在八仙桌上,震得我怀里的爸爸抖了下,\"那俩玩意儿养小鬼,指不定半道儿跑了!\"佛店女人正低头哄小娃娃,闻言抬眼笑了笑,那笑意像结了冰的湖面,小娃娃却突然伸出灰扑扑的手,抓向韩立的枪管。

\"韩同志。\"赵薇拽了拽他衣角,她制服袖口沾着刚才那男人的血,已经凝成暗褐色,\"上头说过,要利用一切可用线索。\"她转向佛店女人,声音软了些,\"你们要是配合,等事了...或许能给那小娃娃找个干净地方。\"佛店女人的手指绞着蓝布衫,指节白得透明,过了会儿才轻轻点头,小娃娃却\"咯咯\"笑起来,把口水蹭在她衣领上。

\"晓月、小臧,还有苏婉。\"老爷又点了三个人,我听见爸爸的喉结动了动——苏婉是那个民国女鬼的名字,前儿夜爸爸说梦话时提过,\"去祠堂取镇鬼铃和往生经。

苏婉...\"他顿了顿,\"你对那伙人的路数熟。\"

苏婉站在阴影里,我只能看见她月白衫子的一角。

听见自己名字时,她往前挪了半步,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,刚好照在她脸上。

她的眼睛和佛店女人怀里的小娃娃一样灰,可更清透些,像落了层雾的玻璃。

爸爸的胳膊突然紧了紧,我被勒得喘不过气,却听见他轻声说:\"成。\"

就在这时,\"砰砰砰\"!

敲门声像炸雷似的砸下来,我吓得一缩,后颈胎记疼得眼泪直掉。

爸爸慌忙用下巴蹭我额头,可他自己的呼吸也乱了——他抱我太紧,我能闻到他后颈冒出的冷汗味,混着刚才血锈气,直往鼻子里钻。

老爷的手按在剑柄上,指甲盖都泛了白:\"都别动。\"他挪步时,青石板被踩得\"吱呀\"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。

门闩拉开的瞬间,穿堂风\"呼\"地灌进来,吹得烛火直晃。

我眯起眼,看见门外站着个黑影。

她穿一身黑布衫,袖口和裤脚沾着泥,脸却白得像纸,嘴角咧得老开,露出两排白牙——可她的眼睛...我打了个激灵,那眼睛和佛店小娃娃的一模一样,灰扑扑的,没有眼白!

\"爸...爸。\"我抽抽搭搭地拽他衣领,爸爸低头看我,脸色比苏婉还白。

晓月攥着符咒袋的手在抖,符咒边缘被她指甲抠出了毛边;韩立的枪本来指着佛店女人,现在\"刷\"地转向黑衣人,枪管抖得像风中的芦苇;张伟瘫在墙角,嘴张得老大,却发不出声;佛店女人怀里的小娃娃突然尖叫起来,声音像指甲刮玻璃,她慌忙捂住它的嘴,可那灰眼睛还死死盯着黑衣人。

老爷的剑尖慢慢抬起来,映着烛光的红光在黑衣女人脸上游移。

她的笑没变,却往前迈了半步,鞋跟碾过地上的炭灰,\"吱\"地响了声。

我后颈的胎记\"嗡\"地一疼,差点昏过去,迷迷糊糊听见老爷沉声道:\"你...是谁?\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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